-JU-

好久不见，可以直接放文本真的是很爽快。

Eggsy一早就来到码头，他穿了自己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西装。Harry说Merlin对于着装态度非常在意，所以年轻人一丝不苟地扎上领带，喷了发胶。他并不是想讨好谁，他只是不想给Harry丢脸。

年轻人紧张地环顾四周，几艘货船已经开始动工了，海鸥在他头顶上飞了一圈，他抬头向天上望，一张渔网铺天盖地落了下来。“操！”他刚骂出声，后脑和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猛地撞在一起，疼得视野就像断了电的灯一样暗下去。

等年轻人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在一片水域中央，几个大汉在一位精瘦老头的示意下，正用纤绳随随便便把他和渔网一绑，Eggsy挣扎起来，大声喊叫：“你们他妈的是谁——”

“闭嘴！”几个老水手似的高个子根本没心情解释，直接把他丢进河里。他们像钓鱼一样把小伙子拴在桅杆上，浸了十分钟才提起来，让他说出Kingsman的基地。Eggsy总算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，他明白Harry所说的加入Kingsman的危险，但是他没有料到会来的这么快而且突然。他不敢说也不会说，只有大叫着用自己所知的脏话问候他们全家。

“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！”

“你说不说！”

“滚吧杂种狗！”

于是，年轻人又被毫不犹豫地坠入水中。

第二次被拽出来的时候事情就没那么简单，狂躁的暴徒开始用鱼叉扎他的身体，Eggsy在渔网里痛苦地扭动，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。几根尖刺进他的大腿，他根本无法反抗，只有紧紧护住头，祈祷他们避开了自己的动脉。

“Kingsman在哪？！你他妈说不说！”

“我不知道！！”Kingsman对于他来说可能并不算什么，但是Harry，他不想让Harry受一点伤害。男孩咬着牙被打得够呛，暴行过后，他们又把他重新提起来，扑通一声，第三次丢进了水里。

这次的时间比前两次都长，Eggsy感到冰冷的河水咬破他的皮肤，刚才被鱼叉刺破的地方开始流血，Eggsy努力睁开眼睛，发现一条鲨鱼正摆着尾巴向他游来。这难道不是泰晤士河吗？！为什么会有这东西！年轻人开始挣扎，却连呼叫的能力都没有，他的动作引起搅动水流，身上的裂口也越来越深，眼见即将葬身鱼腹，他脚上的绳子一紧，下一秒又被拽出水面。

他已经半点力气都不剩了。那个精瘦的老头慢悠悠地听下步子，抽出一把小刀贴住他的脸，刀刃拍在湿漉漉的皮肤上：“最后一次机会，小子。Kingman在哪，Harry Hart是谁？不说的话，下面的那只美人鱼还在等着吃午餐。”

Eggsy还在拼命地呼吸，他好不容易才让氧气重新进入肺部：“见你他妈的鬼去吧！”年轻人大喊了一声，冲老头吐了一口唾沫。

他觉得他死定了，不是被那个疯老头戳死就是被怪鱼啃死。他到是不怕死，可是他今天还没有给Harry遛狗。年轻人一边不可抑止地胡思乱想，做了一个深呼吸，闭上眼睛，心想万一又被扔进河里，起码他还能憋久一些。

“可以了吧Merlin。”

“你还真够心疼他。”

Eggsy在这个时候听见了Harry的声音，他不可置信地睁开眼，看见Harry站在另一个人身边，那个人比Harry还高一点点，他带着墨镜，头顶光光，双手插兜，偏了偏头让那个正准备用刀子捅他的精瘦老头离开。

“这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？”Eggsy浑身都湿透了，刚才被鱼叉刺伤的地方又有血留了出来，还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，男孩咬牙切齿地冲着那个光头握紧拳头，Harry看了他一眼，让他老老实实呆在原地。

Harry不怪年轻小伙子，当然，也没有怪Merlin。

“嘴巴放干净些！小子！”一边的水手恐吓道。

Merlin倒是不在意，他走近Eggsy身边，俯视一滩烂泥一样看着蜷缩在甲板上的年轻人——皮肉伤不算重，肯定也算不上好受。尤其是在被水浸泡以后，让他整个人狼狈透顶，仿佛一张被人遗弃的旧渔网。

Merlin蹲了下来，摘掉墨镜，平视惊魂未定的年轻人：“Eggsy？”

被点到名的小伙子越过他的肩膀看了看Harry，后者向他轻轻一点头。他吞了一口气，才敢看向Merlin的眼睛：“对，是我——”

“还不错，Kid。”Merlin伸手啪啪拍了几下他的脸蛋，“你知道加入Kingsman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，今天这种情况随时可能会发生。

”

“是，我知道。”他挣扎着想要坐直，和Merlin平等地对话，但Merlin却站起来，转身把他甩在身后，对一直站在甲板上的Harry开口：“你的狗崽儿，你自己教。”

eggsy还挂在那里哆哆嗦嗦，Merlin就叼着一根烟径自离开了，临走前还在Harry耳边说了一句话，他们站在那里，交谈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，但看起来却那么——

默契？与众不同？Eggsy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，河水扒着伤口，又疼又痒，他嘶嘶地吸着冷气。Harry看了一眼Merlin的背影，走到年轻人身边，把他拉起来。

“干的不错，”Harry择去了他身上的脏东西，“那是Merlin，抱歉，每个人加入前都会经历这么一个不友好的过程。”

Eggsy尽量不皱着五官，他觉得自己身上不止五处伤，但能让Harry夸奖，这点代价不算什么，更何况他还得到了一份糊口的工作。

Harry又拍了他的肩膀，那几位水手已经不知去向，甲板上只有他们两个人，Eggsy跟在后面走，悄悄在Harry不注意的时候呲牙咧嘴发泄疼痛，圣母玛利亚，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浪费盘子里鱼肉了。

“Merlin也用鱼叉戳你了？”Eggsy忍不住问道。

“不，那倒没有，”Harry笑了一下，浮出两个浅浅的酒窝，Merlin和他一前一后加入ksm，具体相差多久他并不知道，也从未关心，那会更流行老派黑手党的做法，带你出去杀个人什么的，“我经历了更糟的。”——这也没错，有时候和Merlin上床比吊在半空被鱼叉刺更加折磨。

Harry想了一会儿，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势均力敌的。

不过他倒不为此惋惜，第一把交椅和浓密的头发，他更愿意选择后者。

“Merlin希望你去追回一批军火，具体的我晚些再说。”

他们从水域中央往回走，Harry带着Eggsy进了船舱，用医疗箱给他稍作包扎，Harry言简意赅地说明了状况——组织里有人被杀，一匹军火因此失踪，而唯一的情报就是一位本该死去的教授死而复生，Kingsman倒不在乎这点军火的小钱，但是这种事忍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，Merlin如果是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，也不会混到现在的位置。

过了一会，他们回到了码头，但是Eggsy一直没有再见到Merlin的影子。Harry带着他下了船，年轻人再次四处张望，好奇地问“刚才那个……光头去哪了？”

“不该问的事别问。”Harry拉开一辆黑色出租车的车门，示意男孩坐进去。

“好吧。”他一猫腰缩进车厢。

“还有，如果你想活命，别叫他光头。”

Harry一路上保持沉默，Eggsy也不敢出声，他乖巧地缩在年长者的身边，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，似乎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了。

最终，车辆在伦敦市中心一家裁缝铺旁边停了下来。

Harry推开店门走进去，前台的老裁缝点点头，打了声招呼，言简意赅地做出介绍，他不希望年轻人宝贵的第一次被自己啰里啰嗦的叙述占据——因为Eggsy的表情实在可爱极了，让他忍不住想起自己二十多岁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。

“那我们…现在要做什么？”Eggsy眼花缭乱了，他盯着橱窗里的模特看个不停。

“西装是现代骑士的铠甲，”Harry走到了第一扇门旁，等待Eggsy将目光转向这边，“我们要为你订做一套西装。”

Eggsy确实被所谓试衣间里藏的那些军火惊呆了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找Kingsman的麻烦，却没有一个敢的。除却那个黑脸老大，就是看在这些枪支的份上，也没有人会傻到自讨没趣。

Harry满意地看着惊讶的年轻人，他的忠诚和热情都是Kingsman所需要的品质，加拉哈德骑士终于找到一个衣钵传承者，或者说，他终于能为Lee的牺牲弥补一些什么。Harry没有意识到他正因为这种赎罪的欢愉而变得温柔，但是年轻人却注意到了，他有些着迷地陷入Harry高雅的谈吐里，在脑子里肖想Harry的举手投足，然后一遍一遍回放。

Harry简单介绍了冲锋枪、手枪、以及手榴弹，他甚至亲自为男孩选了一双牛津鞋，离开裁缝铺的时候，Eggsy觉得自己已经马上就可以成为Kingsman的一员了，虽然他面前还有一个棘手的任务。

“Harry，我想先回去一下。”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，“接下来的几天我可能都没时间回家，我想和妈妈先打个招呼，放心，我不会告诉他们任何关于KINGSMAN的事！”

Harry体谅地点点头：“好。”

“谢谢你！我晚上回来做饭，等我！”男孩兴高采烈地做着保证，挥挥手和他告别。